糖灯不是灯

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有留下

冰雪消融【殊琰】【苏靖】(《花一枝》番外)

《花一枝》的另一个番外——梅岭往事……l

呼第一次完完整整地把脑洞写好……

设定:琰琰和小殊分别后四年小殊才拜琰琰为师(嗷嗷嗷感谢小可爱在评论区里的提醒!!!整个人学到脑子发昏这么重要的设定都忘了(*/ω\*)感谢您!!!)




萧景琰踉踉跄跄地走在雪地里,一边注意自己有没有被狼群跟上,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。

梅岭这个鬼地方,他心中暗骂道。然后吐出一口血沫,顺带着讲了一句脏话。不仅是骂冬天的梅岭还是骂那群把他追到这个狗地方来的狼。

萧景琰觉得自己今天是真的衰。迷了路跟不上大部队还不说,还遇到一群饿狼,这难得逃离了狼口还走到悬崖边上了。如果……好吧,没有如果。远处几个灰点离他越来越近,很快地就近得萧景琰能透过茫茫白雪看到它们是狼,并且围住了萧景琰。

萧景琰看了看自己被狼抓伤咬伤的手,忍着痛提起剑,准备拼死一搏——总不能窝囊地跳崖。

突然他看到旁边的树林里飞来一支箭,直直地刺入头狼的身体里,头狼“嗷呜”一声倒地,群狼无首。

林殊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。林燮不愿他参与江湖纷争,平日里就随他出外闯荡。林殊正巧听说梅岭梅开胜雪,自然是要来一赏美景的。这赏着赏着美景,就看到了被群狼围着的萧景琰。

“嘿,还能动吗?”林殊趁着剩下的狼还没有防备,“嗖嗖”射出几支箭把它们都吓跑了,便对萧景琰说:“小爷我有马,上来!”接着对他伸出手。

那时的萧景琰对身边的人都是防备的,更何况是突然策马冲入他生活的林殊。他拄着剑,咬着牙说:“不必。”林殊自然是不去理会他这样强撑的。他一把抱住萧景琰,把他捞上马。

“诶!你……”萧景琰挣扎着,却被林殊紧紧地禁锢在怀里。林殊凑到他耳边,说:“别动。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不管你。”温热的气息洒在耳边,萧景琰红了耳朵。如果不是有面纱遮着,怕是会被身后的人看到自己连脸颊都染上了红晕。

林殊没注意到他这细微的反应,自顾自地说道:“诶,你叫什么名字呀?我是林殊,木秀于林的林,殊途同归的殊。”

萧景琰心中一惊——林殊?那个来无影去无踪,连赤焰山庄里的弟子都难以见上他一面的少庄主?

“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!反正小爷我救了你,你就跟着爷好了!”

“梁靖。”萧景琰回头,说:“我叫梁靖。”

“那……我叫你阿靖?”

“随你。”

“阿靖阿靖阿靖!”林殊不亦乐乎地喊了萧景琰好几遍“阿靖”,萧景琰竟然也耐心地一一回应。林殊带他打马骑行到镇子上,看周围喧嚣的人群,看两旁卖力吆喝的小贩,看头上火烧一般的落霞。

林殊把甜腻的糖葫芦塞到他嘴里,把快融化了的糖画塞到他的左手里,还买了一盒点心。

“诶,你别买这么多呀。”萧景琰不禁嗔怪道:“骑着马呢,不方便。”萧景琰看了看自己,一手拿着黏在一起的糖葫芦和糖画,一手提着一个食盒。

“谁叫你这么贪心。糖葫芦和糖画都要自己吃,也不分点给我。”林殊看着嗔怪自己的萧景琰,觉着自己好像捡了个媳妇似的,开始调戏他。

“那你不吃?”萧景琰没好气地问道。

“你也不喂我。”林殊瘪了瘪嘴,说道。

萧景琰脸皮薄,被林殊这寥寥几个字就逗弄得又红了脸。他把糖葫芦和糖画递到林殊嘴边,别过头去,说:“不吃拉倒!”

林殊得意地咬了一大口相互黏着的糖葫芦和糖画,夸张地嚼了几下,含含糊糊地说:“真好次!”

糖葫芦和糖画搅和在一起,甜腻的糖葫芦又加上一层甜腻糖画,甜得人心都要化了。

萧景琰听了他的话,转过头来看林殊一脸满足,嘟囔道:“哪里好吃了?甜死了!”林殊笑着又咬了一口,嘴里塞满了食物,还是含含糊糊地说道:“好次!”

俩人就这么打打闹闹了好一会儿。萧景琰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。他生在凉薄的萧梁,从小就知道要把自己伪装起来,这样才不会被人看到自己的软肋。可他也需要休息,他也想让自己脑子里紧绷的弦松一会儿。

俩人折腾了一下午才随便找了个客栈休息。林殊把萧景琰安置好,借了店家的伤药和纱布,准备给他包扎。

“林少侠,你可算记得我是个伤号了。”萧景琰看着小心翼翼脱下他衣服的林殊,揶揄道:“我还以为您被这人间烟火迷了眼,就忘记正事儿呢!”

林殊不理会他的取笑,小心地扒下了萧景琰的半边衣服,给萧景琰仔细地上药,手法轻柔得不像个仗剑走天涯的汉子。

萧景琰见林殊不理会,也就不吱声了。他仔细端详着林殊。屋内的烛光明亮,洒在他束得高高的青丝上,洒在他的眉眼处,洒在他的鼻梁上……萧景琰的眼里,林殊被洒满了一身的光,整个人看起来暖暖的,像冬日里的太阳,足够温暖,又不会令人感到炽热。

“阿靖?”林殊的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,萧景琰这才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。“想什么呢?这么入迷。”

“我在想,太阳。”萧景琰望着林殊,认认真真、一字一句的说:“太阳,红太阳。”

“红太阳?你可真奇怪。”林殊听不懂他在讲什么,自顾自地说道:“你说呀,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奇怪吗?”林殊顿了顿,看了看萧景琰,他依旧蒙着面纱。“你蒙着面纱,不愿让我看到你的脸。也不告诉我你从何处来,要往何处去。也不问我从何处来,往何处去。就这么傻乎乎地跟着我一个救了你一命却素不相识的人。”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,又补了一句:“而且,我救了你,你竟然没打算以身相许?”

萧景琰挑眉,亏他刚才还因林殊的长篇大论感到有点慌乱呢!原来林殊是在觉得他的魅力吸引不了自己没让自己以身相许呢!他清咳了一声,答道:“我从何处来,往何处去,是我的事。我不问你从何时来往何处去,是因为我见你不是着急赶路的模样,更像是离家四处游历的公子哥,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在附近找个地方落脚。我人生地不熟的,也不了解你,万一我一多问,你就抛下我了,那我怎么办?”

“那我把你从狼口里救下来,你怎么不以身相许呢?”林殊抓着这个问题不放,追问萧景琰。

“我的林少侠,你是话本看多了吧?”萧景琰白了他一眼,说道:“报恩有很多种方式,又不是一定要以身相许才是报恩。”

“哼!诡辩!”林殊不满地说道,转而又好像想起了什么,伸手去摘萧景琰的面纱。萧景琰一时不备,面纱被林殊拉了下来。水灵的鹿眼懵懂地看着林殊,加上披散的长发和微红的脸颊,林殊看得都痴了,磕磕巴巴地挤出几个字:“阿……阿靖……好,好,好看!”

萧景琰的脸羞得更红了,一脚把林殊踹下床。大男人的,讲什么好看啊?!

林殊被萧景琰踹下床之后猛地回过神来,连滚带爬地冲出了萧景琰的房间——他可不想被萧景琰看到他此刻鼻血直流的模样。

萧景琰觉得又羞又可笑,不禁笑出声来,笑得眼睛都亮了。好歹也是赤焰山庄少庄主,怎么一副纯情少男的模样?他笑着摇摇头,转而又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,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短笛,吹了几个简单的音节,一只鹰从窗外飞入,落在桌子上。萧景琰找出纸和笔,写了一封信给萧选报平安,讲了自己与萧梁的人走散后就遇到狼群,说自己要先游山玩水一阵子,摆足了置身事外的态度后,就把信卷好绑在鹰的腿上,放它飞走了。

又过了几日,他在廊州收到了萧选的信。那支萧梁的队伍里混杂了萧景宣的母亲越氏的人。萧景宣已经被逐出山庄,而越氏被处死来杀鸡儆猴了。然后笔锋一转,开始叮嘱萧景琰在外要小心云云,啰啰嗦嗦的,像个寻常人家的父亲。

萧景琰看了却直冷笑。倒是做足了慈父的姿态。他把信揉成一团,想扔出窗外。又怕被有心人捡到,直接撕成几份,一份一份地放入嘴里,嚼得纸张成纸糊了,就把它们吞到肚子里去。

在完成这道工序后,恰好有人来敲门。一阵急促地敲门声,萧景琰不用想都知道是林殊。“阿靖,今日立春,咱出去游玩一番吧!”

萧景琰莞尔一笑,欣喜地开门,便看到林殊早已穿着打扮好了,领着个食盒在外面等他。

立春了,春回大地,万物复苏,一切都会好起来吧?

可是萧景琰没和林殊相处太久。夏至的时候蝉鸣阵阵蛙声遍地,萧景琰悄无声息地走了,回了萧梁。林殊好久都没有在见着他的阿靖了。久到当年惊鸿一瞥的阿靖的脸都已经在回忆里模糊不清了。

后来不知过了多少年的夏至,萧景琰跪在萧选面前,萧选的剑停在他的喉咙前。

“你把林殊放走了。”不是疑问句,是肯定句。

“是。”萧景琰不辩解不开脱,果断地答道。

“为什么?你为了一个外人,背叛萧梁?”

“我爱他。”萧景琰平淡地回答道。萧选拿剑的手抖了抖,擦破了萧景琰一点皮,随后“哐当”一声落下。萧选无力地托着头,一瞬间苍老了许多。他缓慢地开口,说道:“按照规矩,我会废了你的武功,然后给你喂下萧梁特制的毒药。这种药它会慢慢地消耗掉你的生命,让你活在病痛的折磨中。不出五年,你就会毒发身亡。”萧选说完,看了看萧景琰的反应。萧景琰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。他叹了口气,说道:“但是那个小子,只要他不来找萧梁的麻烦,我就当不知道这人。”

萧景琰十岁后一次以“儿子”的身份去看他的父亲。他真的老了,他开始妥协。萧景琰给他磕了一个头,说道:“景琰,多谢父亲成全。”

“景琰,你为他做了这么多,他什么都不知道,值得吗?”在萧景琰被押去地牢前,萧选这么问他。

如果没有林殊,萧景琰依旧享受着父亲的宠爱。萧梁山庄会是他的,荣华富贵也会是他的。那么他也会变得心狠手辣铁石心肠。

遇见了林殊后,他看到了太阳。是冬日里的暖阳,足够温暖,温暖了他的一生。夸父为了追逐太阳尚且抛掉性命,那么他为了守护自己的太阳而丢掉性命,那也算是值得的。

暖阳洒在落了一地梅花瓣的梅岭上,梅长苏一袭月牙白的衣裳,把一串糖葫芦,一个糖画和一个食盒放在一块碑前。他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,要往何处去了。

萧景琰为了护他的太阳,消失在光里无影无踪了,只剩下他守着回忆独自看这山河壮丽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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