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灯不是灯

这个人很懒什么都没有留下

遥远【苏靖】

写到自闭。

预警:抑郁症梗,ooc

说明:00,02,04,06,08是以“我”的角度写“我”与萧景琰的对话。07是叙述。
剩余为萧景琰自述。

00

“昨天我跟一个朋友聚了聚,”我的病人萧景琰跟我说道,“他前些日子回了一趟母校,跟我说学校还是原来的样子。”

这是我与一个抑郁症患者的对话。

01

战英说,学校的那棵老榕树还是一如既往的茂盛,教学楼的红墙绿瓦还是崭新的,那些学生像咱们年轻时那样,还不知道高三有多恐怖。他同我坐在大排档的红色塑料椅子上,点了一打啤酒和几碟小菜,就聊了起来。

他回去的时候见到夏主任了,他还叫着他的学生“猢狲”,不过明年就要退休了。列战英说着说着,声音突然小了,她说主任提起了我跟长苏。

战英像往常一样叫我不要想太多,可是他说的话就让我想到了那个秋天枯黄的落叶与清脆的上课铃;想到了那个明亮的人;想到了遥远的那几年。

那年我跟梅长苏都是十五岁。

他跟我就隔了一个过道,夏老师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就碰了碰我的手肘问我:“诶同学,你叫什么名字啊?我叫梅长苏。”

他的头发有点儿乱,我曾经悄悄在心里抱怨过。但幸好他长得标致,生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。

那是他第一次跟我说话,我跟他说我叫萧景琰,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我的名字。那也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。之后的日子里,我常在梦里梦见他撕心裂肺地喊我的名字,让我滚出他的生活。我总是这么认为,正如同我认为我认识的人里没有人喜欢我。

他很快就跟班里的人打成一片,热闹是他们的,我与他们格格不入。

02

这是一个无疾而终的故事。我也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个故事。

内向,孤独,固执,敏感,疯狂。

这是我给他打上的标签。

03

他常来找我聊天,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。他调笑我是“高岭之花”。我看着我的《红楼梦》,在理科班里做着文艺的梦,没有理他。

一次老师经过我的书桌,把我桌上堆起的书都碰倒了。他就过来帮我把书捡起来,教室的窗帘没拉,阳光穿过窗户洒在他脸上,我看到他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阴影。

他看了看我手上的《霸王别姬》问我,这书讲什么。我立刻把书放在离开教室,战英说在那之后他的眼里有失望和落寞。

高二的时候他给我看了他女朋友的照片。女孩儿是他的青梅竹马,长得很好看,在云南读书。

不知怎的,我觉得不舒服。

毕业那天,我说了告别的话,喝了灼胃的酒。那天的学校很吵,一群人在教学楼里大喊,喊的最多的就是xxx我爱你。

我也想跟着他们喊一声,但是我没有。

04

“这是你的心结,对吗?”萧景琰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,我就这么问他。

“算是吧。”他自嘲地笑笑,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。

我不明白,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种爱,仿佛是泥足深陷。

他像一个孤单的骑士,守着一座空空荡荡的城,在那里等着一个人来,等到绝望,又不舍离开。

05

我学习成绩一般,他却很好,好得我追不上他的脚步。

高一期末发成绩那天我没回学校,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跟母亲说我头疼,让她帮我请假。梅长苏发消息过来问我怎么样,我说我不舒服。

他看出来了吗?我的疯狂,我的懦弱,我的求而不得。

后来母亲去上班,我在房间里找不到一把水果刀,我拿着圆规在手腕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。

战英打电话过来,我跟他说了这件事。

“景琰,你别怕。我陪你去看医生,去看医生。”

我死命摇头,他是看不到的。我坐在窗前等黎明。

我从那时开始情绪不稳,没有人给我希望。我在母亲面前依旧乖巧听话,在梅长苏面前依然沉默。

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与压抑,在万物苍生中成为异类,无法呼吸,没有依靠。列战英每天给我发信息,问我好不好。我说我很好。

我说我很好,那都是假的。

散学礼的时候我回了学校,梅长苏无意中看到了我的伤口,他问我怎么了。

他盯着我的眼睛,我心虚地低头,却在心里窃喜。他在看我。我不是那样没用,我活着也还有意义。我说:“没什么,家里的猫发脾气。”

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就到了我的生日,八月十八号。隔壁班有个女生过来给我送礼物。梅长苏居然就站在我家楼下,我出去的时候,那个女生朝我吐槽:“你同学怎么这么凶呀,好像我要抢他小媳妇似的。”

我瞥了一眼,说道:“滚。”她吐了吐舌头走了。

我让他进了我家,后来列战英也来了。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跟战英。

我摇摇头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战英跟我聊天的时候,他也喜欢在旁边听我们说话。战英问我:“梅长苏怎么老是盯你?”

我不知道。

我只知道无论我在天涯还是海角,上刀山还是下火海,都不会被我牵挂的人所牵挂。

与他而言,我只是他的一个同学。唯一不同的,就是望向他的眼睛复杂而明亮。

我意识到这种不同的时候,就知道我的感情不会有回应。一直都是我饮鸩止渴,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。

我对自己说,在最美好的时候,掐死他。

我的成绩一天天好起来,梅长苏也很少找我讲话。我跟战英的聊天他也不听了。战英却仿佛什么都知道。

毕业很快就来了。心里的满腔爱意我始终没有说出口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听我和战英的聊天,我不知道他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,我只知道他对我也不是对普通同学的态度。

列战英在毕业的时候抱着我哭,“景琰,你知道吗,我在梅长苏眼里看到了他对你的怜惜。那是对孩子,对爱人,对一件宝物的怜惜。”他的眼泪滴在我衣服上,我抱他抱得紧紧地,周围的同学开始笑。我回头,梅长苏也在对我笑。

不,你别笑,你别让我动心。

后来那两年里,我知道我还爱着你。

夏老师曾给我们谈过早恋,他说,现在遇到爱慕的人,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以后找个标准,以后要找这样的人。

梅长苏,我想找你这样的人。

但不会有了。

我不会再爱上一个人,就像我不会拥有光明。

06

“这是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个故事。”萧景琰的故事讲完了,我这么跟他说:“现在我知道你的心结在哪了,我希望你能走出来。”

萧景琰没有看我,他低着头,我知道他其实是在看梅长苏,他心里的梅长苏。

我又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你为什么喜欢梅长苏?”这仅仅是我的一个私人问题,听了他的故事之后,我一直都很好奇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他终于抬头看了我的眼睛。他是笑着说这句话的,是我第一次看他笑。萧景琰想了想,犹豫地跟我说了他跟梅长苏的另一件事。

07

那是一件很小的事。

就是一次旅游,老师让学生自己组队。萧景琰是唯一被剩下的那个。老师当着全班的面问:“你们哪个组要啊?”

当时的萧景琰做好的一个人的准备,却没想到梅长苏举了手,跟老师说:“老师,我要他。”

萧景琰看着梅长苏,梅长苏也看着他。

梅长苏不知道,萧景琰是单亲家庭。父母分手的时候的对话就像是一把把刀子一样刺在萧景琰心里。

“这孩子你要吧,我不要了。”

“你是孩子的爸爸,连你都不要他,他怎么办?”

“那让他死吧。”

可是梅长苏说,他要。是梅长苏告诉他,他不会是孤单一人。

08

“我记得我们刚见面那天,是我割腕后,母亲让我过来找你的。”萧景琰平平淡淡地提起这件事,我点点头。

“那天我刚从梅长苏的婚礼回来。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,情绪突然就崩溃了。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,嘴里一直喃喃道:“他不要我了。他不要我了……”

我给他做着心理疏导,心里也明白了。

原来真的有这么一份感情,飞蛾扑火,倾尽所有。

原来真的有这么一种人,可望而不可即,却是另一些人的意中人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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